Chapter 06.
「彼岸,怎麼會這樣呢……」香織走進彼岸的房間,緊緊地抱著他。
這幾天有個傳聞,彼岸成了某人的弱點,一句傳一句,已經不知道正確的消息了。
「可憐的孩子……明明什麼都沒做……」香織哭著,撫摸彼岸的頭。即使她知道,這一切都是和那個彼岸愛上的掠食者有關,但現在說這些又有甚麼用?
彼岸心裡其實並不覺得害怕,只是給店家帶來了困擾;因為那傳聞,時不時就有人來鬧事。
老板非常頭疼,而彼岸也感到抱歉。
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如果傷害到這間店的人,我就不能待在這。對不起,都是我的關係。」
「傻孩子,你說什麼話呢。」香織溫柔地摸著彼岸的臉,她心疼這孩子,總是不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外,然而第一次有了在乎的對象,卻造成這種結果。
不過其實那些鬧事的人,搞錯了方法。
掠食者向來不對娼妓出手,自然也不能在酒館鬧事,他們不但犯了大忌,也更加惹惱了仁,這些日子,仁每天都大開殺戒,所有曾經去過那家店的人,不管是不是一夥的,殺光。
開始有人注意到,這樣似乎行不通。
只要彼岸一直待在店裡,他們不但不能拿他怎樣,反而給自己招來危險--如果能夠直接擄走彼岸,那才是對仁殺傷力最大的。
「誰掌握了彼岸,就等於掌握了立花」
彼岸成為仁的弱點,為了那些騷擾彼岸的人,他怒不可遏,這時仁才驚覺,他的預感成真了,他沒有辦法對彼岸置之不理。
其他人如何、店家如何,其實他根本不在乎,他在乎的是--那間店是彼岸的棲身之所,而那些人都是為了仁才去鬧事的。
自己如果不出面,更顯得窩囊。
這夜,仁來到店門口。
大門緊閉,燈也沒點,仁從後方翻了進去。
他敲了敲裏頭的門。
彼岸正在自己的房裡,穿著樸素的便衣,點著小燈,坐在窗邊看著詩文,這是他閒暇時喜歡做的事。
忽然聽到了敲門聲,原本以為是香織或者老板,前去開門卻使他嚇了一跳,「姊……欸?」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後方所有的光線,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者是誰。
仁與彼岸對看了一秒之後,匆匆撇開視線。
「……很抱歉,連累了你。」
他望著地上,恨恨地握著拳頭,身上的傷痕似乎比之前更多了,面容變得憔悴,而眼神中卻滿是歉疚。
「那些人都是為了找我麻煩。」
仁並沒有自覺,他正一步步更往深淵走去--從前的他絕不會在乎這種事情,要找誰的麻煩都不關他的事,只要他能活下來、只要他是贏家就夠了;然而現在卻不是……他有了想保護的對象。
看著仁滿是歉疚的表情,彼岸反倒笑著說道:「如果是您的話……沒關係喲。」或許以前的他也是行屍走肉般地過生活,但現在,他也想保護仁。
「先進來,您很累的吧。」
雖然這麼說,但彼岸卻認為他不會進來,畢竟自己不是什麼重要的對象,仁只是堅守他的原則。
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意他了呢?明明是不可以的──香織的話在彼岸的腦海中響起,他勾起一抹無奈的笑。
「你不怨恨我?」一般來說應該都要這樣的吧?無緣無故自己的生活被打擾了,不是都會對那個影響自己的人懷恨在心嗎?為什麼要對我笑--
「因為我導致你們無法開店,受到許多騷擾不是?」
仁無法理解彼岸的笑容,同時也害怕這個笑容,只會讓他越陷越深,再也無法從他的溫柔裡掙脫。
「我並不怨恨呢……雖然導致無法開店,就當難得的休息吧。」此時他也只能苦笑。
這個人為了生存拋棄了所有感情,而我為了生存拋棄了什麼呢?我來到這裡時,就註定放下什麼,而眼前的男人也是。
「雖然這幾天都戰戰兢兢的,不過我覺得沒什麼。」
如果時候到了,老天爺如果想收回這條生命就給他收吧──
「彼岸........」
那副淡然的笑容深深地刻在仁的腦海,他忽然間好累、身體累了、心也累了──明明甚麼都不在乎啊!為什麼這麼沉重?
好累、好累--
仁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,不是憤怒、也沒有殺氣,他上前擁住對方,輕聲在耳邊說道:「我想聽你唱歌……」
彼岸回應了仁的擁抱。
「進來吧。」
彼岸牽著仁走回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,坐在鋪在地板的被褥上,柔聲地唱出詩歌。
歌聲迴盪在房間,閉上眼彷彿就能看到詩中的情景。
狹小的房間裡,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,和彼岸那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柔和歌聲。
仁輕輕地將彼岸按在床鋪上,卻只是撐著床,靜靜地望著他。
而彼岸被按在身下,久未有過的緊張衝擊著心臟──原來自己還有這樣的感覺啊!
彼此注視著對方,誰都沒有下一步動作,沒有任何話語。
仁始終不碰他,他不想要變得和其他客人一樣。
而彼岸卻開口了:「為何不碰我呢?明明其他人就可以……」
彼岸微微撇過頭去。
想起那天仁來到這,卻找了其他人,別人可以的話,為什麼自己不行?
「因為我是男人嗎?」
滿是傷痕的手掌撫上彼岸的臉頰,微啓的唇彷彿想說甚麼,卻又無語。
「不是的.......」
不是的,不是的,不是的--
明明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悸動感了--
我想珍惜你--
彼岸望著仁,撫上他充滿傷痕的手。
「疼嗎?」
他想被碰觸,想感受那份悸動,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個資格。
仁是如此不同,彼岸為此著迷。
「不疼......」
受傷甚麼的,根本不算甚麼,比起他在酒吧聽見那個男人的話語、比起知道彼岸被針對,這些根本微不足道。
「不要再這樣對我……」
仁的聲音在顫抖。
「不要對我這麼溫柔…….」
他的雙眼充滿哀傷。
「我沒辦法做到。」
彼岸微笑。
溫柔什麼的,只是為了生存,換上了面具去對待客人,是如此虛偽,可是對眼前這個人卻不同。
「立花仁,我真的很在乎您。」雙手捧著仁的臉,直直地望著他,對方的哀傷盡收眼裡。
會變得如此軟弱是因為我,變得煩躁也是因為我,那麼變得更堅強也能是因為我嗎?
「別這麼對我……我……」
仁漸漸將臉貼近。
「我已經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了……」
吻上彼岸柔軟小巧的唇瓣的瞬間,仁一個翻身,整個人壓上彼岸的身,握著他的手,無可抑制地吻著。
我一直都想要你——
仁粗暴地扯開彼岸的上衣,然而撫上他肌膚的手卻是如此溫柔。
「唔……!」
彼岸的心跳紊亂,全是因為眼前的人。
自從那天那個男人之後,彼岸一直都沒有接客,然而面對仁拼命地壓抑自己的模樣,卻越想要挑逗他;手指滑過他堅實的胸膛,然後慢慢往下、再往下……
漂亮的眼瞳閃爍著光芒,露出妖豔的微笑。
細緻的小手在仁的雙腿間游走,輕易地挑起了他深藏已久的慾望。
不行不行不行不行——!
即使如此想著,動作卻停不下來;彼岸的臉、彼岸的笑、彼岸的聲音佔據了腦袋,此刻他無法再想其他事,只能任憑自己的身體去擁抱他朝思暮想的人兒。
一手在彼岸身上摸索,同時扯下褲子,唇畔的舔吻也尚未止歇,厚重的舌探入彼岸的口中交疊吸吮,這段時日內的壓抑都在這個吻裡爆發!
「嗯……哈……」
舌與舌交纏,兩人呼吸漸漸加重,身體越發燥熱,如今只能順從自己的身體去探求對方的體溫。
「仁……」
彼岸呼喊著朝思暮想的名字,然而他就在眼前,這一切就像夢一般,輕握住他那分炙熱,緩慢地摩擦揉捏。
仁一手環抱著彼岸,從後方捧著他的後腦,他沒有想過他會如此疼惜一個人。輕輕地拂過彼岸的大腿,感受他細緻的皮膚,深怕一用力就將它碰壞。
彼岸的呼喚傳入耳裡──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喊過自己了?也許是一直都沒有吧……
仁的手從彼岸的大腿移至雙股之間,用手指輕輕探入隙縫。
腦袋嗡嗡作響,溫柔的動作使他安心,仁跟任何客人都不一樣。
他沒有噁心的甜言蜜語,沒有粗野的只想侵犯身體,彼岸感覺能夠將自己完全交給眼前這個溫柔待他的男人。
「嗚……」
當後方被探入時,彼岸顫抖了下,握著分身的手施了點力。
「會疼嗎?」
仁沒有碰過男人,他不知道該怎麼做。然而彼岸的一舉一動像是毒藥,從第一次見面時便侵入仁的心裡,在裏頭無聲無息地擴散蔓延直至全身,連殺人都講究殘忍的立花仁,如今居然怕自己的動作弄疼了對方,他有些手足無措。
「不是……繼續吧。」彼岸望著仁生澀的反應只搖了搖頭,微笑地看著他,在他耳邊輕柔地說道:「我來教你吧。」
接著他將手指伸入自己的嘴裡,然後把濕潤手指伸至後方探緩緩入,張開腿方便潤滑,一指、兩指,漸漸加入手指擴張,微微地喘息,胸口起伏不定,上方炙熱的視線使自己變得和從前不一樣。
彼岸的眼裡滲出水來,迷濛的眼神和紅潤的臉頰,吸吮著手指的小嘴--多麼魅惑人心的一張臉蛋吶!
順著彼岸的手指將視線下移,看著彼岸觸碰自己的姿態,仁的胸口越發躁動。
好想擁有他。
好想佔有他。
待擴張地差不多,彼岸將手指抽了出來,撫上了對方鼓漲的分身。
「進來……」
拉下仁的褲子,握住發燙的分身,輕輕地滑動套弄,動作就和他的人一樣輕柔,被滑嫩的手摸著,仁竟舒服地顫抖。
真的可以嗎?真的可以用我的身體進入他嬌小的身子、嗎?為什麼光是用想的,就覺得捨不得……
雖然如此想著,但是身體像是被彼岸的聲音蠱惑,彼岸敞開的雙腿在邀請他,仁無法抗拒,只能順從,將分身抵在入口,緩緩地撐開──
後穴被緩緩撐開,被仁的分身進入,光是這樣想,就興奮不已──
「嗯……啊……」
感受到體內的東西在摩擦,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感受得到,身體因他而愉悅,想得到更多,想被眼前的人填滿。
彼岸的身體包容了仁的全部,從來沒有這種感覺,比他碰過的任何女人都更有吸引力--也或許是,他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情。
肉壁裡頭又濕又滑,緊緊地包覆著仁脹大的男根,腰部不由自主地擺動起來。
彼岸小小的身子被自己完全包覆,令人無法不疼惜。
「嗯啊、啊……仁、啊啊……」
彼岸的嘴裡不自覺發出呻吟,快感傳遍傳身,這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還來的美好。
彼岸環住仁的身體,讓兩人更加貼合,接著耳邊輕語:「可以、嗯……再快點……啊哈……」說罷,他輕輕地咬上仁的耳垂。
彼岸的耳語幾乎摧毀了仁最後一絲理智,他加快了速度,但又怕弄傷了他。
酒吧那男人的話在此時忽然浮現,仁不想變得和他一樣。
背部被彼岸擁抱著,彼此能夠感受到胸口的鼓動,這是仁第一次與敵人之外的人如此親近,即使是之前交媾的對象,他也不曾親吻與擁抱。
「啊啊、哈啊……嗯啊……」
兩具肉體緊緊交纏,快感令身體變得敏感,聲音更是無法停止。
「仁、仁……咿啊!」
他不斷呼喊著仁的名字,受不住地高潮了。
彼岸體液濺到仁的下巴,嘴裡不斷喊著自己的名字和一聲聲勾人魂魄的媚叫。
仁的野性逐漸控制了他的全身,他開始放任自己的身體對彼岸索求,猛力挺進。
肉壁裡頭溢出越來越多體液,舒服的感覺佔據了腦袋。
仁的嘴裡不斷吐出沉重的粗喘,汗水淋漓,盡數滴在彼岸身上。
「咿、啊……嗯啊、啊……哈……」
摩擦的速度加快,更讓彼岸剛高潮的分身挺立,越發越敏感的身體,不斷顫抖著。
彼岸看著仁,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裡蔓延,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弄得高潮,卻還是渴求著什麼。
「彼岸……」
此時此刻,仁忽然怨自己沒有早點遇見彼岸、如果早點認識他、是不是就能保護他,不讓他受別的男人的侵犯……
仁吻著彼岸,充滿了憐惜及佔有慾。
「仁……」彼岸緊擁著仁炙熱的身體,任由他吻著自己的脖頸,心頭感到溫暖。
如果自己能夠厲害點,姊姊他們就不用擔心我了,仁也不用因為我而受那麼多傷──但是我很慶幸自己遇到仁。
仁緊擁著彼岸。
夜晚很長,他們像是捨不得分開,纏綿許久,最後仁終於在彼岸體內解放了慾望,但他仍捨不得離開,像是呵護玩具的小孩般,將彼岸擁在懷裡,說道:「我想保護你。」
仁的語氣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淡,簡單的一句話裡藏著他埋藏在深處,早已遺忘的情感。
「保護我?」
彼岸很高興,可是他只有一個人,要如何跟那麼多人對抗呢──不行,絕對不可以。
「可是、你只有一個人啊。」彼岸有些慌張,搖了搖頭,說道:「要是你死了,我也不活了……」小手撫上仁的臉,彼岸悲傷地望著。
──我無法再看著重要的人離去了,我不想這樣。
「不要露出悲傷的表情....」--你的臉適合無憂無慮的微笑,就像我看過的那樣,有如開在彼岸的花。
「他們本來就是針對我,你只是被連累的,你不該受到傷害。」
但是要如何才能夠好好的保護他?每天有殺不完的人……
好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,把彼岸藏起來....
「我希望仁可以活著。」微笑。
──對了,讓他們以為我死了就好。
「讓他們認為我死了就好了吧!」彼岸忽然想到了貌似能夠解決的辦法,但是要怎麼做才行呢?
仁思考了一下,搖搖頭。
情報網的資訊太強大,很容易會被拆穿。
那如果是自己死了呢--也不行,彼岸沒有其他謀生的辦法,他不願意彼岸再出賣身體,不想讓彼岸再被其他人糟蹋。
想了半天,始終想不出個好方法。
難道只能任由這件事情繼續下去了嗎?兩人無言地思考著,卻始終沒有頭緒。
夜已深,加上激情過後的疲累感襲來,眼皮越來越重,彼岸縮在仁的懷裡,不自覺地睡去,睡夢中仍細語著:「明天醒來……還看得見您嗎?」
希望醒來還看得到您再身邊,而不是像第一次一樣了……
「....嗯。」
只要你開口,我就留下——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