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02.

 

  當仁醒來時,天已經濛濛亮起,從不怎麼透光的窗邊射進微微的光線。

 

  他嚇了一跳,眼睛瞪得老大,望著身邊的彼岸。

 

  自己居然如此毫無防備的睡著——仁再次確認了一件事——這個人,很危險!

 

  他丟下一把鈔票,走出包廂。

 

  離開夜棲街便又是征戰的開始,今天同時也是個憤怒的日子——對自己大意的憤怒。

 

  仁一整天都心神不寧,心情非常糟糕,現在誰惹到他便是死路一條。

 

  雖然仁的心狠手辣早已不是個新聞,但還是有不少人想要來挑戰,也許真的是活膩了吧?在這個亂世之中,放棄自我的不在少數,只可惜他們選了最痛苦的一種死法。

 

  「喲,立花仁是吧?」

 

  立刻有個不長眼的傢伙,擋住了仁的去路。

 

  「你知道你的頭現在值多少錢嗎?」表情輕佻的男子單手插著腰,看著手上掛的高科技手錶上映出的獵頭名單。

 

  仁望了男子一眼,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錶,說道:「我只知道你是個賤貨。」意即,男子的價格很便宜,卻也是個貨真價實的挑釁。

 

  仁多按了兩下,隨後笑道:「你日子過得很爽嘛?還有個漂亮老婆是不是?」

 

  只見男子臉色一沉,「是又怎麼樣?」對方拿起腰間的手槍,上膛,蓄勢待發地望著仁。

 

  「只是覺得你太不珍惜生命了。」

 

  手起刀落,世上最快的劍術——拔刀。

 

  男子甚至沒有看見仁的刀出鞘,手臂就已經落在地上,鮮血四溢。

 

  「嘎啊啊啊!」

 

  手槍也應聲掉落,男子用右手撫著左肩的傷口,表情扭曲,眼角也滲出淚水。

 

  「你他媽也不秤秤自己幾兩重?難怪你這麼賤。」

 

  男子憤恨地用單手撿起手槍,對著仁就是一陣亂射,但是單手瞄準吃力,加上已經痛得不行,根本沒辦法承受手槍射擊時的後座力,一發也沒有打中。

 

  下一個瞬間,男子連右手也沒了。

 

  失去平衡的男子倒在地上慘叫打滾,眼淚鼻涕爬了滿臉,然而仁卻沒打算輕易地放他失血過多而死。他走到男子身邊,在他的兩個肩膀都安上迷你炸藥,蹦——地一聲,傷口因燒焦而止了血。

 

  「你、做什麼……?」

 

  男子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,氣若游絲地問著,不過他隨即後悔了。

 

  仁撕破男子的衣裳,將碎片塞入他的口中,接著拿出包裡的麻繩纏繞在男子的身上。

 

  「帶你回家見你老婆。」

 

  男子心頭一驚,瞪大了雙眼,他想求饒,但是口中的布料使他無法開口,即使他想咬舌自盡也做不到——這就是立花仁,最惡毒又狠心的男人,永遠的獵頭榜首。

 

  仁拖行著男子來到對方還算隱密的住所,外頭看上去就是間破爛的普通房屋,狼狽的男子身上沾滿了汙泥,耗盡全力在門口不停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,希望老婆不要開門,但一切都是徒勞。

 

  裡頭一個綁著麻花辮,穿著碎花長裙的純樸少女打開了大門,當她看見眼前的仁後,急忙想關上門,那殘破的木板門就這麼被仁一腳踹爛,少女也倒在地上。

 

  「嗚嗚嗚嗚!嗚嗚呃呃啊啊!」沒有雙手又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就只能如此看著,看著這個砍斷他雙手的男人盡情地玷污了他老婆。

 

  完事之後,男子和少女像是垃圾般被仁丟棄,離去前他這麼說道:「像你這種賤貨,我還不屑賺。」

 

  仁離開了,這個男人也在獵頭名單中消失了,也許是自然死亡,也可能是被人撿了便宜,但他不在意。

 

  如此的日子又過了幾天,仁始終覺得很煩躁。

 

  照理說,他已經是這場遊戲的贏家,他的殘忍、他的能力,都是處於這世代的頂端,然而似乎自從「那天」起,他便無法再時時保持冷靜。

 

  另一方面,那天當彼岸醒來時,身邊已空無一人,徒留一疊孤單的鈔票在桌上。

 

  彼岸愣愣地望著那疊以屍體堆砌出來的錢,好一會才將它收好,然後回到自己的房裡之後簡單地梳洗。

 

  白天是月町的休息時間,但是沒人會離開店家一步,關於生活所需品,大家都是依靠「組織」的運送,「組織」幾乎掌握了整個世界的情報,也有許多神秘的人脈,他們總能在收到錢後在不知道甚麼時候將物品送到指定的場所。

 

  因此娼妓們白天的生活,便是和店裡的孩子們玩耍,或是彼此聊聊天,因為晚上還得面對那些一身血腥味的掠食者,白天是他們忘卻煩憂的時候。

 

  彼岸才剛走到庭院,孩子們便一窩蜂地跑來。

 

  「彼岸姊姊來玩!」

 

  「笨死了,彼岸是哥哥!」

 

  孩子此起彼落、充滿朝氣的聲音,感覺很溫暖;他們還不知道這個不堪的世界,還不知道外頭的戰爭和夜裡的交易,未來將都是他們要面對的殘酷現實。

 

  彼岸蹲下身子摸摸他們的頭,問道:「今天要玩什麼呢?」平時他總是會拖著一身疲累,今天卻格外清爽,都是因為那個人吧──彼岸微笑。

 

  「彼岸姊姊唱歌給我們聽。」

 

  「就跟你說彼岸哥哥了!」

 

  彼岸笑著,在後院和孩子們玩耍,唱唱歌。

 

  過了一會兒,一名女性出現喊了彼岸過去。

 

  她的烏黑長髮盤成一個髻,臉上畫著不會過於俗艷的妝扮,看不出年紀,只讓人感覺成熟,聲音比起一般女人略沉,但嫵媚。

 

  彼岸走了過去,偏著頭問道:「姊姊,怎麼了?」

 

  女人捧著一個漂亮盒子,裡頭放著一件顏色亮麗的和服,「有新的和服想給你試試。」她溫和地笑著。

 

  女人名叫香織,從彼岸來到這時就已經在這了,總是很照顧彼岸,兩人的感情也相當好。

 

  「你看,漂亮吧。」到了房間,香織將和服攤開,鮮紅色的布料上繡著山吹花,跟彼岸身上的藍色和服風格差很多,布料看起來更好。

 

  「姊姊……這很貴吧。」

 

  香織溫柔地撫摸彼岸的頭髮,說道:「沒關係的,你一直都那麼努力不是嗎?而且這麼適合你,我一看到這件和服,就知道非你穿不可。」

 

  彼岸接過了和服,開心的笑著,「謝謝姊姊,我會好好珍惜的。」

 

  又過了幾天平凡的日子,一直都沒將那件和服拿出來,直到這天,彼岸才心血來潮地穿上。

 

  夜晚來臨,彼岸摸著和服,質感滑順,繡出來的圖案精美生動,紅底和黃花的高對比搭配使彼岸更加吸引目光。

 

  「彼岸,有人指名哦、啊,你穿上了啊,果然很適合呢。」香織打開門看到彼岸穿上了和服,開心地說著,並靠過來替他整理腰帶。

 

  「來吧,讓今夜的客人為你癡迷吧。」香織牽起彼岸的手,將他帶到客人面前。

 

  「您好。」

 

  彼岸才剛到包廂低頭和客人打招呼,一抬頭便楞住了。

 

  那個人再次來到那家店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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