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粉小天地

《天堂的罪人》 Chapter 18#FS

　　渾身浴火的艾斯，手中的三叉戟無力地掉落，撒旦痛苦地跪下，他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會偷襲自己，聖光的力量在他身上腐蝕，全身彷彿受盡這世間所有的苦痛。

　　他的臉也開始崩毀，美麗的外表下藏著惡魔的血肉，皮膚一片片地掉落，裡頭黑色的肉慢慢粉碎成為塵埃。

　　「呃啊啊啊啊啊啊——」

　　崩潰地大吼，連一句遺言也未能留下。

　　艾斯的意識在親眼見到撒旦灰飛煙滅後也逐漸模糊，最後連站也站不住了倒在地上。

　　天使們忙著消滅惡魔餘黨，當一切都落幕時，艾斯已和撒旦一起成為灰燼。

　　＊

　　雷醒來以後已經是好幾天後。

　　正當他疑惑自己為何會再次身處天堂時，那眼熟的面孔出現了。

　　「孩子，你醒了。」158代拉斐爾。

　　雷一時間還未回神，當他想起自己落入凡間後的事，眼淚無可抑制地奪眶而出。

　　天使們能夠看見凡間，但並不能看見地獄，因此158代拉斐爾並不知道在地獄時發生什麼事，但和地獄扯上關係肯定沒好事，光是看艾斯當時揹著雷回來時兩人的慘樣就知道了，以及那句撒旦對艾斯的挑釁，雖然事實比他想像的更慘烈。

　　158代拉斐爾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雷，艾斯——他的老師、雷的愛人已經消滅，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。

　　他很懊惱，如果當初自己不多事，是不是兩人今天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？也許天堂也不會被攪得天翻地覆。

　　「拉斐爾天使長，艾斯呢？我去看看他。」

　　哭了一陣，雷這才反應過來，艾斯並不在他身邊。

　　158代拉斐爾面有難色地看著雷，卻沒能說出個字來。

　　「別、別逗我.....艾斯呢？」

　　雷的聲音充滿顫抖，他拉拉158代拉斐爾的衣袖，生怕聽見自己最不想聽到的事。

　　158代拉斐爾的眉頭深鎖，猶豫了很久，最後終於向雷坦白——「老師已經不存在了。」簡單地交代艾斯帶著雷逃回天堂後的事情、天使與惡魔的戰役，但雷似乎沒有力氣去了解。

　　雷的精神近乎崩潰。

　　他們才剛剛相見、才剛剛從遙遠的天與地之間相擁，就被狠狠分開。

　　艾斯見到他時溫柔的微笑、艾斯的體溫、艾斯富有磁性的聲音、以及艾斯在地獄時哀傷的神情，苦痛的叫喊——一切一切再次在眼前上映。

　　在那之後，雷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，將自己關在房裡，哭泣。

　　一週過去，雷的身體已經漸漸好轉，但是心靈卻依舊有如行屍走肉，除了哭之外無法表現出任何情緒。

　　158代拉斐爾見了實在不忍心，卻不知道怎麼辦；其他天使們忙著療傷和重整天堂，以及為了下一任烏列爾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，只有他沒辦法放下雷的事。

　　照理說，雷應該被放回凡間，繼續等待審判之日到來，不過現在烏列爾不在了，雷這個不起眼的墮天使躲在天堂中也沒人有餘力來管，也就這麼擱著。

　　雷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必須遭遇這種事；他不知道撒旦和天堂的交易、不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、不知道烏列爾明知道艾斯喜歡他卻還在他死後將他召為天使，他只知道貝里喊他為「罪人」，是了，他一定是個罪人，害得大家都陷入麻煩而喪命受傷——雷如此想著。

　　這日，158代拉斐爾又來到雷的房裡。

　　「孩子，我很抱歉因為我的多嘴，讓你陷入這場戰局。」

　　雷連頭都沒回，更別說有什麼反應。

　　「知道真相是痛苦的，也許我當初就不該告訴你老師的事。」

　　158代拉斐爾替雷想了一個辦法，當然，又是違規的——「如果你願意再次轉生為人類，便能忘記這些事情了。」

　　「忘記？要我忘了艾斯？」雷沒有吭聲，只是在心裡想著。

　　「老師肯定不願意見到你現在的模樣⋯⋯假如你們真的相愛，這份感情永遠不會因為轉生而消失的。」

　　他在說謊。

　　轉生就會將一切清空，像電腦重灌一樣什麼也不剩下，但若不這麼說，只怕雷不會願意。

　　「你現在不過就是在等審判之日，與其如此，肯不肯再給你自己和老師有相遇的機會？」

　　最後那句話確實讓雷動搖了。

　　艾斯為了自己被打入凡間、為了自己而一起被捉到地獄，不但身體受苦，還目睹了不堪的自己，身負重傷卻仍然帶著他逃走。

　　雷終於有了動靜，轉過頭來看著158代拉斐爾。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久未開口的雷聲音有些沙啞，他眼神堅定地說道：「我願意轉生。」

  　　＊

　　雷不知不覺地從天堂中消失了。

　　158代拉斐爾望著水鏡，雷已經不再是雷，他再次成為人類，降生在人間。

　　至於艾斯，由於他的情況特殊，158代拉斐爾當時也沒能確定他是不是也轉生了，他就這麼在天上守著雷，就像當初的艾斯一樣。

　　「老師，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替你做的。」

　　一晃眼，十九年過去了。

　　轉生後的雷變回從前那個開朗的人，熱情大方，在各方面都過的相當不錯。

　　這天雷下課後要去打工，卻遇到教授剛好不放人拖了很久時間，眼看就快要遲到了，雷在路上跑著，此時一台左右搖晃，一看就是酒駕的車就這麼快速朝雷逼近，等雷發現時已經近在眼前。

　　啪——

　　雷被撲倒了，車子撞上一旁的防撞桿。

　　「沒事吧？」

　　一個好聽的聲音傳入雷的耳裡，張開眼，對方的臉因為逆光而看不清楚，只看清了一頭漂亮的金髮。

　　「沒事，謝謝你。」

　　天上，158代拉斐爾臉上露出一抹微笑。

　　－全文完－

作者的話：

　　本篇故事是我和另一位一起完成，因此每一個篇目前面都有標作者，中間其實快轉滿多的，因為很多很多原因（？），導致本文對另一個作者來說是一種折磨，因此最後結尾也是收的有一點草率，事實上開頭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，總是他就是變成這個樣子了，非常感謝有看完的各位接受我倆的摧殘，在此向各位一鞠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