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是以漫畫《狼口》中的劇情及角色所進行的同人二創,原創角色有,劇透有(估計是到漫畫第六集左右的內容會稍加提及)。
主要以沃夫朗和原創角色為主,介意者慎入。 有興趣的建議先看過這篇以及這篇再來閱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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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
她滿臉傷痕的回來,然而卻一臉平靜的模樣。

那位大人在看見我回來了之後微微挑眉,指著我臉上的瘀血。

明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,倒是挺倔強的;除了從來不笑之外,當初會想跟著我回來也是莫名其妙,但很有趣。

「不礙事的--」我搖搖頭,他卻再問了一次:「我問妳這是怎麼回事?」

不過,我的問題還是得好好回答才行。

「在探查的時候遇到一些遊民,被攻擊了。」我總是無法違抗他的命令,便老實地簡單交代。

「什麼地區?」

「市區外圍東南方。」

我低著頭,無法得知那位大人現在是什麼表情,但是他卻沒再說話,這段沉默卻使我不解。

看來這個地區需要好好整頓--如果到時候又集結成叛亂份子那就麻煩了,而且我才剛培養好的小老鼠,要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浪費?

「……痛嗎?」

「不會。」

我仔細地看了看,都是些不算嚴重的皮肉傷,不過她還真能忍耐呢。

在我回答之後,似乎聽見了他從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氣,接著我的視線映入那位大人的黑手套,就這麼捏了一把我的傷口,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平時痛覺不怎麼敏感的我也不禁縮了身子。

「小老鼠學會說謊了呢。」

我一瞬間想起那些曾經被刑求的人們,他們忍著痛的樣子,為什麼和小老鼠看起來不太一樣呢?

我抬起頭,只見那位大人一如往常笑著。

然而那些螻蟻般的人們的死活我並不特別在意,倒是不能讓遊民來壞我的事;派人去整頓整頓,也省得小老鼠又可憐兮兮地回來。

那天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,不過後來似乎感覺到遊民明顯地變少了。

畢竟她還有用處。

那是我成為密探第一年的事情。

為了收集情報,出入複雜的場所是必然的;儘管我並不引人注目,卻還是偶爾會有惹上麻煩的時候,就像當初遇上遊民一樣。

不良份子這種低賤生物真是殺之不盡,小老鼠出入的地方越多,受傷的機率也變高了。

知道我存在的人並不多,因此我無法從一般的入口進出,受傷的時候也不太會做治療。這天我又帶著一身的狼狽,從隱藏通道悄悄回到那位大人的房間。

由於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,醫療也是個問題,我只好準備了一個醫藥箱放在房間。

那位大人看著我蹣跚的步履,無言地從床底下取出一個箱子,裡頭放著的都是藥品。

幫她擦藥,觀察她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有種懷念的感覺。

那是我成為密探第二年的事情。

我並不在意時光的流逝,能夠追隨在那位大人的身邊就足夠了,然而我似乎變得和剛開始有些不一樣;我無法切確說明是哪裡不同,但是我希望待在那位大人「身邊」的時間可以更長。

不知不覺她已經在我身邊一段時間,但是卻從不曾要求過任何東西。

「說吧,妳想要什麼?」

原本以為她還小,也許沒有什麼物慾,但是如今也已經稍微大了,為什麼她什麼都不想要呢?

某日,那位大人忽然這樣笑瞇瞇地問我。

「要什麼……?」

我很是好奇,她會提出什麼。

我不明白他的意思,也從未想過和他提出任何要求。

「妳跟我回來已經五年,扣除前兩年的訓練時間,也已經工作了三年,沒想過要什麼獎勵嗎?」

我從未把這當成是工作,自然也不認為自己該獲得報酬,甚或是獎勵,但是當那位大人這麼說,我腦海中卻立刻浮現一個念頭--

「請問……我可以在這裡過夜嗎?」

「……」

而她卻說了我意料之外的話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了很奇怪的話,我很少看見那位大人的表情有變化,但是他現在看上去很驚訝的樣子。

「我就、在床角坐著就可以了。」

這樣有什麼好?既然要求在這裡過夜,為何不乾脆讓我給她準備個房間?

那位大人歪著腦袋看向我,「這算是個獎勵嗎?」然後恢復了他一如往常的笑容。

雖然不明白,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,除非這些年來她都只是為了找尋一個殺我的機會--

「不過如果妳想要的話,就這麼做吧。」

但我卻不認為她會這麼做。

沒來由的,我覺得心口暖暖的。

當晚,她按照她所說的蜷縮在我的床尾邊,沒發出任何聲息。

能夠一整夜聽著那位大人的呼吸,使我感到平靜。

我總覺得似乎想起了什麼,但是……是什麼呢……?

叛亂份子的活動開始加劇,我在外頭的時間變長了。

最近她回來的時間間隔拉得很長,我甚至想不起來上次她回來是什麼時候。

為了不讓任何可疑的人通過哨口,通關檢查變得更加嚴格;而我則忙於奔波在各個酒館探聽情報,有時候為了追查一條線索,也許幾個月都不會回去。

看來最近外頭的鼠輩開始打算做些什麼了,我得更注意才行。

這年,我才理解什麼叫做「想念」。

我曾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在外頭被人殺了,但她總會又在某天默默出現。看見她回來時總一身狼狽,藏在黑斗篷底下的身上又會多添幾個新的傷痕,我沒來由地有些憤怒。

但是我找不到自己憤怒的理由。

我的行蹤曝露了,為了不造成那位大人的麻煩,我選擇殺掉發現我身份的人;但是對方有兩人,我陷入苦戰。

最近似乎變得多夢,雖然醒來時往往都不記得是什麼內容,但是腦中殘留的感受使我不愉快。

但我仍有優勢,那便是我不怕死。

企圖佯裝成普通人越過關口的人越來越多,我都要開始懷疑是因為自己過勞了。這些人為何學不會教訓?

幾番纏鬥之後,我成功將匕首刺入對方的咽喉,他們噴出的血濺得我滿身。

只要有一點點可疑的,就殺。即使如此,卻還是有那麼多人一天天來送死。

我只想著必須盡快趕回去向那位大人報告最新的消息,就這麼徹夜回到了哨所。

已經看見那麼多人悽慘的死狀,卻還是趨之若鶩地趕來參加,該佩服這些鼠輩的愚蠢嗎?

當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深夜,那位大人已就寢,我猶豫著該不該出聲,想著想著便失去了意識。

忽然我感到意外,我何時在意起這些鼠輩的想法了?

我居然躺在床上思考這種事情直至深夜,直到暗門那裏傳來動靜,小老鼠回來了。

她還沒開口說一句話便倒了下去,身上的斗篷上充滿鐵銹味,全身能見之處滿是大大小小搏鬥過的痕跡。

我解下她的斗篷,將她瘦弱的身子抱起--原本我打算將她放在床上,但是我忽然猶豫了。

好像想起了什麼,又好像是做夢的內容,我不知道自己猶豫的原因。

最後我還是將她放在椅子上,從床底下拿出醫藥箱將她的傷口都處理好。

一邊看著她的傷口,我一邊感到可笑;明明白天時在那些鼠輩身上留下了更多更殘忍的痛苦,如今卻在這裡幫一個名字也沒有的小老鼠擦藥。

包紮完畢以後我卻也沒有心情再睡覺,我想釐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,可是卻想不出個頭緒。

再次睜開眼,是被刺眼的陽光給打醒的。

我躺在床邊的椅子上,身體非常無力,但是所有的傷口卻都已經包紮好了,充滿髒汙的斗篷也扔在一旁。

使盡力氣撐起身子,這時,那位大人正從門外走進來。

他看見我坐起身,向我丟來一個紅紅的東西,反射性地接下後,發現是一顆蘋果。

「大人,我--」我急於向他報告最新的消息,但是他卻將食指按在我的唇上。

「先吃。」他在我身邊坐下,我知道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,乖乖地啃著蘋果。

當初將她撿回來的時候,是因為她很奇怪--

她明明一無所有,甚至是我奪走了她的家人,我不明白她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?

這些年她也沒有向我要求過什麼錦衣玉食,卻仍一直留在我身邊,無論受了傷或是有多辛苦,都不曾聽她說過一句怨言。

好甜。

這是從前的我從來無法想像的滋味。

生在貧困農村的我,如今還能有力氣活下去、能夠嘗到這麼美味的食物,全是因為那位大人。

「說吧,妳想要什麼?」他一如往常地笑著。

我不知問過幾次,但是她卻仍沒有任何要求。

他已經這樣問過我無數次,但是除了第一次我向他問了能否在這裡過夜之外,便不曾再討過任何東西--

「我已經擁有了。」

我最想要的,只有那位大人的笑容。

「真是隻奇怪的小老鼠。」他在一旁撐著臉頰。

只是這樣,我就覺得非常滿足了。

她不太會笑,但我卻覺得她似乎很快樂。

我沒有想過未來,但也沒想過,會有與那位大人分開的一日。

我沒有想過我會輸。

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堅持要我一個人躲起來。

不,也不完全是這麼說;至少我曾經一閃而過,如果我死了,小老鼠也會失去容身之處。

明明我不怕死的,即使只能替他擋下一擊也好--

然而更重要的也許是,我不想看到她死去的模樣。

如今外頭的喧囂歡騰,聽起來是那麼近,卻也那麼遠。

天好亮,藥效還剩下多少時間?

我知道那位大人現在應該正承受著所有人的仇恨,我不想知道發生什麼事;但我感謝他給我喝下了藥,至少讓我沒那麼清醒可以想像那麼殘酷的畫面。

事到如今我說什麼對那些鼠輩來說都是沒用的了,他們是覺得我在求饒嗎?

其實,打什麼賭呢?若是您回不來了,我又有什麼活路可走?

生亦何哀,死亦何苦。但我在這時候想起來了--

於是我笑了,您總是如此溫柔--贏了,就一起活;輸了,便一起死。

我曾經忘卻的,珍惜一個對象的感覺。

「殺了那麼多人的我們,是無法上天堂了吧。」

周遭的吆喝聲、我所承受的屈辱以及身體的疼痛使我的意識逐漸模糊。

我舉起無力的雙手,努力將匕首往心口刺去,然而我沒有力氣將它更加深入。

唯一清楚的是,我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人。

「我會在地獄等您。」

失去力氣的我倒下,任憑匕首刺入我的身體。

我確信即使在地獄的盡頭,也會有一個不起眼的身影在那裏等著我。

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個畫面,是那位大人笑著問我:「說吧,妳想要什麼?」

如果可以,我想待在您的身邊。

而到時候,我會完成她的願望。

 

END

 

※如果有興趣,可以反白再看一次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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