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玩一句話創作圖文來的題目。

我看到這個題目就想起我很久以前想過卻好像從來沒寫過的故事;雖然年代久遠,設定也忘光,現在寫出來也跟當初想的差很多了。

而且因為想說是練習,沒打算寫長,也沒有花很多時間去構思。就~姑且看看吧(???

然後這是以我深愛的Dir en Grey的「304号室、白死の桜」這首歌去發想的。

裏面的場景和男人的描寫都是依照MV的概念去延伸。

有興趣的務必要去聽聽這首歌,以及我愛了超過15年的男神kyo的歌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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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神病院。

純白的建築是為了讓人放鬆心情,但有時卻顯得冷漠,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似乎永遠無法散去,醫生們的腳步聲每踏一步都在走廊上迴盪著散不去的回音。

帶著細框眼鏡的男人坐在床沿,一身潔白的兩件式病人服裝,到脖子下方稍長而疏於整理的頭髮。他有一對漂亮而圓潤的眼睛,但是如今沒有一絲光芒。

他能夠這樣坐在這裡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;當初入院的時候每天都是穿著拘束服、定時施打鎮定劑,甚至要在嘴裡塞上一塊布好讓他沒辦法咬舌--沒錯,都到了這個年代,還是有人會選擇這種古早的死法,只因為他動不了,卻又很想死。

男人的家人似乎和他關係不好;除了當初送他進來時露過臉,之後只剩下每個月付醫藥費這個聯繫,一次也沒有來探望過他。

穿著拘束服的日子不知道持續了多久,有一天他不再掙扎了、也不再大吼大叫,從此再也沒有開口。

像是一個聽話的人偶,叫他吃飯便吃飯、做什麼就做什麼,但是甚麼問題都不會回答。

最常做的事情,便是凝視著窗外那棵櫻花樹。

他的朋友一開始還會來看看他,然而一轉眼幾年過去,只剩下一隻手數的出來的人會偶爾出現,但是因為他一句話也不說,因此也無法做什麼交流。

醫生企圖從朋友的口中了解病情,但是沒有人能說出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理由。

「他向來是很神秘的人,也不太會提我們不認識的人的事情。」

如果問題不是出在這些人,那麼也無從得知更多了,如果他們沒有說謊的話。

「哈囉,今天願意談談嗎?」醫生例行性的問話,一邊填寫著表格,他並沒有抱希望今天能得到甚麼收穫。

正當男人一如往常的沉默,醫生打算離去時,他開口了:「甚麼都……不記得了。」

也許是因為太久沒說話的關係,他的聲音略顯沙啞。

醫生愣住了,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有反應,然而得到的卻是這樣衝擊的答案。

帶他去做過檢查之後,身體也沒有異狀;只能研判是心理因素造成他選擇性的忘卻。

在那之後,他時常喃喃著一句話--「我想成為一朵花,落的時候要落在你的肩上。」

男人的身份是一名歌手--正確來說是曾經是個歌手,在地下樂團擔任主唱,本來前景相當不錯,似乎就快要出道了,卻在預計發片的前幾個月忽然停止了活動,他也被送進這裡,醫生知道的只有這些,從那些朋友口中聽到的消息。

「其他成員跟他感情不好嗎?」

「畢竟他們也算是半個藝人了,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太有機會跟他們有交流,他也不會提。你也知道演藝圈很重視隱私嘛。」

而那些團員,也從沒有來探望過他。

不知又過了多久,這天來了一個沒見過的訪客。

他的鴨舌帽壓得低低的,戴著墨鏡和口罩。

「我聽說你會講話了?」

男人回過頭,但是似乎不認識眼前的男子,又繼續凝視著窗外。

「如果會說話的話就告訴我,我不認為你是她口中說的那種人。」

男人依舊沉默。

「快點回答我!」

男子憤恨地搥了門板,發出巨大的聲響,然而只有引來護理師的關注,並沒有使男人有任何反應。

「不好意思,這樣會打擾到病人,麻煩先生不要造成我們的困擾。」護理師走過來向男子致意,男子摘下墨鏡瞪了對方一眼,然後毫無悔意地應了聲「不好意思」。

護理師離去後,男子走進病房,大力地搖著男人的肩膀,「你快回答我!告訴我你沒有殺人!」男人還是沒有反應,門口倒是傳來了敲門聲。

「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?」醫生走了進來,饒富興味地看著這名新訪客。

這些年來,探究這個男人的過去成為他的興趣,究竟這個人身上有甚麼謎團,是甚麼原因讓他變成這個樣子;好奇心早已超過想要把他醫好的念頭,眼前的男子彷彿是他的一線希望。

「……姑且算是。」男子瞪著男人,「但我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想的就是了。」他沒好氣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。

「如果可以知道更多他的情報,我想對他的病情會有幫助,可以請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嗎?」醫生在男子身邊坐下。

男子深深嘆了口氣,然後摘下了口罩--他正是當紅樂團的成員之一。醫生心裡偷偷地開心了一下,因為男子肯定就是男人從前樂團的夥伴。

「我們當初本來好好的,一直都沒甚麼問題,眼看就要出道了,這傢伙忽然發瘋被送來這裡……」聽到這裡,和其他人已知的並沒有甚麼不同,醫生追問:「你剛剛提到殺人甚麼的?」

「……這只是那個女人的猜測,毫無根據。」男子癟了癟嘴,「我先走了。」說罷,他口罩墨鏡戴上,也不等醫生的回答便大步離開了病房。

醫生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,再看向平靜無波的男人,剛剛那些對話好像完全沒傳到他的耳裡一樣,他只是一直靜靜地,望著窗外。

「『那個女人』會是誰呢……」總而言之,對於男人的理解雖然沒有更多,卻也不無收穫,醫生甚麼沒有,就是非常有耐心,他相信有一天那個關鍵人物一定會出現的。

在那之後,火爆脾氣的男子偶爾會出現,但是男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。

男人的情況依舊,直到那個女人出現為止。

那是個氣質高雅的女人,雖然臉上有些風霜,但仍稱的上是美人,淡淡的妝容配上輕聲細語的說話方式,非常討人喜歡。

她輕敲男人的房門,而男人回頭望著她,雖然同樣一句話也不說,但是卻哭了。

「你願意跟我說話嗎?」

男人只是掉淚。

「你……記得我嗎?」

空洞的眼裡不停落下淚水,從外表完全無法看出男人究竟有沒有在思考,或者只是女人的臉觸動腦內記憶的某些部分使他感到哀傷。

得知又有新訪客的醫生趕緊來到男人的病房,但是等他來的時候女人已經離去,只看到仍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哭泣的男人。

「那個女人是我們的經紀人,也是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。」

男子跟醫生並肩坐在沙發上,他啃著自己帶來的水果禮盒裏頭的大蘋果一邊說道。

「那你怎麼感覺好像不是很喜歡她呢?」心理醫生很擅長攻破敵人的心防,男子算是率直的類型,來過幾次後漸漸地會和醫生說話了。

「……她喜歡他,喜歡到我覺得扭曲的地步。」他指了指男人。

「為了讓我們有表演機會、有更好的出路,她好像跟很多男人睡了。」他大口咬下蘋果,「這不是我討厭她的原因,而是在他出事之後,她對我們其他團員說這傢伙外頭有女人,但是她覺得快要出道了不要有緋聞比較好,結果後來那個女生好像出車禍,她就說是因為分手不成,這傢伙就開車撞了她,可能精神壓力太大所以瘋掉,叫我們不要跟別人講。」男子將蘋果吞下,一臉嫌惡地說著:「拜託,這是很嚴重的事情,連警察都沒有懷疑他,她就在那邊亂講,根本是自己愛不到在那邊惡意中傷。還說不想我們被波及,不要來看他。」

「但你也不真的就很久都沒來看他?」醫生犀利的提問。

「……那個樂團是我們的希望,當初真的很忙,我也不想辜負自己的夢想,忽然之間沒了主唱,你知道我們有多混亂嗎?簽約的公司那裏也不好交待,所有的默契都要重來,新來的歌詞寫的也沒有我們的味道……我承認我有一陣子是相信了那個女人的話,但這麼多年過去,我怎麼也無法真的認同他會是那樣的人。」

「也是,畢竟你們當時還年輕。」

蘋果啃的見核,男子隨手一扔就丟進了垃圾桶。

「後來那個女生的車禍調查得怎麼樣?」

「那附近都沒有監視器,而且那女生我們都不知道是誰,好像一直也沒解決吧,我哪知道。」

男子起身伸了個懶腰,男人一如往常的沉默。

「你們其他團員呢?」醫生仍不放棄。

「只有我跟他最好,其他人現在不是埋首工作就是埋首女人了。不過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,實在沒指望其他人會知道。」

醫生掐著下巴思考--看來線索在那個經紀人手上了?

「謝謝你的配合。」

日復一日,接下來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,也沒有其他新訪客的到來。

醫生偶爾會和男子一起在男人的病房裡聽他說一些過去。

男人沒有改變,有如一個漂亮的擺飾。

春去秋來,冬天過去以後春櫻再次綻放。

這天萬里無雲,天藍的像是畫出來的,微涼而舒適的氣溫,每吹來一陣風,外頭那棵櫻花樹便掉落幾片花瓣,粉嫩的顏色的空中飛舞。

男人從病房中消失了。

他的床上放著一隻錄音筆,似乎是幾天前醫院失竊的那一隻。一旁擱著一張手寫的紙條。

『我想成為一朵花,落的時候要落在你的肩上。』

錄音筆裏頭傳來男人的聲音,他唱著歌,一首歌詞非常淒美的歌。

窗外今天仍一如往常地飄舞著櫻花

吹著、舞著、舞著、舞著

意識依舊迷濛,而妳是誰,我竟甚麼都想不起

緊握著我的那雙手,上頭落下了淚珠

 

那雙眼裡彷彿想說些甚麼

為何妳的香味如此令人懷念

我想我會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裡死去吧

如同一朵未曾被人看見

就被風吹落的花一般

吹進了這純白的病房

 

苦痛加劇

只能抱擁這具消瘦而醜陋的軀體

 

最後我終於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人

然而我明天就將灰飛煙滅

從窗外看去的那棵櫻花樹

我想在那棵櫻花樹底下長眠

在妳溫暖的雙手中

 

我不會再次忘記妳

 

從此以後我將與櫻花一起共舞

然後想著妳

 

男人的屍體被發現在那棵櫻花樹下。

他不知道是如何掩人耳目,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跳樓。

「這是他的遺物。」

醫生拿著錄音筆和紙條,給唯一有來到現場的男子。

男子一看見那張紙條,彷彿想起了甚麼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。

「怎麼了?」

男子揪著自己的頭髮,憤恨地說道:「為什麼我沒想到!」

紙條幾乎要被他捏碎,而現在似乎也甚麼都來不及了。

男人的屍體被蓋上白布,「確定是自殺的話,我們這裡就收隊了。」警察和醫護人員整理了現場之後向醫生致意。

待警察和醫護人員離去後,男子望著那載走男人屍體的車逐漸遠去的模樣,然後開口……

「……我真的非常喜歡你們的歌,尤其是歌詞!我本身也對創作很有興趣,希望有一天也能寫出跟你們一樣棒的曲子!這樣。」

男子唸完了信,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男人笑。

「煩不煩,還我啦!」

男人奪去男子手上的信紙。

「當主唱真好啊,都沒人要寫粉絲信給我。」一旁有著稚氣臉龐的少年故意敲了敲男人的手臂。

「誰叫你是貝斯手,你不要插導線都沒人發現。」男子故意戳少年的痛處。

「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吧。」少年撇頭。

這時男子又發現,男人手裡還有另一張紙,他飛快地搶來,上面寫著:

這是我寫的歌詞,雖然不如你們的好,但是想分享給你們看看。

妳在遙遠的地方歌唱
隔著海 我在岸邊遠望
魅惑的聲音使人心慌
卻徒留伸手不及的惆悵

我曾出航
到與妳近在咫尺的地方
妳掀起了波浪
然後又消失在未知的方向
滿腹愁腸
思念在我的心上築了牆
從此這扇門只為妳敞

我渴望妳回眸
然而妳的眼光不曾停留
我就像海灘上的沙粒一般普通
妳輕易地牽動 
未曾知道這些都將伴我入夢

隔著海 我在岸邊遠望
我哭瞎了眼睛只剩下還能夠聽到妳在遙遠的地方歌唱
妳仍在眾人的擁戴中徜徉

如今我只願成為一朵花

落的時候落在你的肩上

 

「我靠,這根本是給你的告白信吧,假歌詞真告白!」男子只念了一半,就被肉麻的無法繼續。

「甚麼甚麼,我也要看!」少年在一旁起鬨。

「滾開。」男人搶回信紙,平時冷酷的模樣現在看上去倒是有點嬌羞。

「她好像寫很多了,每次表演都會來看。」這時坐遠遠一直沒吭聲,留著一頭長髮的青年終於開口了,一臉事不關己。

「真假!」男子和少年同時出聲。

「……大概吧。」男人別過視線。

「好-好-喔!還沒出道就有鐵粉,我-也-想-要!」少年往沙發一倒,在那裏打滾吵鬧。

「吵死了!」男人將信小心翼翼收回包裡,「我要走了。」他拎起一旁裝著麥克風的盒子就要離去,而少年則繼續在後台收拾著器具,又一邊嚷嚷著:「主唱好好喔有鐵粉又不用背琴--」

「白癡,你效果器有我多嗎!要吵也輪不到你。」男子翻了個白眼,而男人則沒打算加入他們的口舌之辯,自故自離開了。

「那傢伙最近為什麼表演完都不跟我們去吃飯?」青年冷不防從後方冒出一句。

「誰知道,反正你們跟他本來就沒很好吧。」男子聳肩。

「主唱大人跑去約會了啦一定啦!嗚嗚嗚!」

「……」

幾個月後,意外就發生了,男人也被送進了醫院。

「所以這是那個女生寫的歌詞……?」

男子點點頭。

這時,一道與這裡格格不入的身影在醫護人員散去後,仍佇立在原地,男人陳屍的地方。

「那個女人……!」男子走上前去,一把拉過那人的手臂,「妳現在捨得來看他了?非得要他死了才肯來是不是?」

女人沒有回過頭,只是無聲地哭著。

「可以讓我看看他的遺物嗎……?」女人紅著眼,對男子懇求。

男子一開始顯然不是很願意,卻又不知怎麼地,還是將兩樣東西交給了她。

當她看見那張紙條,和聽見錄音筆裡頭的那首歌,更是泣不成聲。

然而,她還是甚麼都沒說。

幾個月後。

「鞦……韆……」

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,忽然這麼說道。

「甚麼鞦韆?」

推著病人的護理師,順著病人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在那棵櫻花樹下,吊著一個女人。

一陣驚叫之後,醫院裡再次群聚了警察。

「又是自殺嗎?」

「好像是的,有遺書的樣子……」

「你們這裡也太多人自殺了吧?是管理有甚麼問題嗎?」

「可……可是,警察先生,這個人不是我們的病人啊……」

「那她幹嘛跑來你們這裡自殺?」

「我……我也不清楚。」

女人追隨著男人的腳步離開了,留下兩封遺書,一封交代公事,另一封則寫下了過去那件事情的真相。

醫生的疑惑終於解答了。

他看著女人的遺書,搖搖頭。

「有些遺憾,即使是時間倒轉也未必能夠挽回呢……尤其是像你們這種人。」

信紙上還有些水漬,想必是她沾上的淚水吧。

「適度的隱瞞也許是保護,也許是好意,但也可能造成誤解……不過也辛苦妳藏了那麼久,我會幫妳守著這個祕密。」

醫生將寫著真相的遺書收進了口袋,只交出了交代公事的那一封。

事到如今,也許也無法再做甚麼彌補,但我想至少讓一個人知道也好,想來想去,也許醫生這個局外人最適合了吧?身為心理醫生,可以聽完我的告解,然後保守這個秘密嗎?

 

「醫生,你在看甚麼啊?」

「醫生有守密義務。」

醫生看向窗外。

男人如同他自己寫的歌詞一般,在那棵樹下沉眠。

而女人,是否會成為落在他肩上的花呢?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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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間那段男人的歌詞,是翻譯一開始所說的那首歌「304号室、白死の桜」不過沒有完全照翻,有省略部分跟稍微改寫(非常的稍微)。

因為我真的太喜歡這首歌所以我還是決定放上MV。

而粉絲信那邊就是原創的了。

也許有的人看到最後會很火為什麼沒說真相是甚麼XDDDD因為我內心其實好幾個版本很猶豫,但是不想再在這裡花太多時間,所以就留給大家自由發揮。

以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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