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飛逝。
飛逝的有多快,我想從我那收不完的紅色炸彈來看,真的是快到不行。
其實早在我大學畢業那陣子,就已經有不少身邊的朋友傳出結婚的消息。然後我出國念研究所的中間也有不少,不過我只能在網路上給他們一聲祝福。
從溫哥華回來,也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啊……
也許是年紀真的到了,也可能是被一些壓力壓的顯得憔悴,又或許是因為疏於保養和打扮,最近老是被叫叔叔。
我真懷念那被叫哥哥的年代,現在動不動被人叔叔來叔叔去,實在是讓我非常心痛,好歹我也長的算年輕的了,為什麼不能叫哥哥呢?
在這段期間,有幾個不錯的女性朋友,不過始終停在曖昧階段,沒有甚麼發展。
如果把我的好人卡實體化,我想應該有十個鞋盒那麼大箱。
雖然其中有很多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硬發給我的,例如那個很沒良心的妖怪,她動不動就嚷嚷著「你人真好」然後配上她假掰的妖怪笑容,做出遞卡的姿勢,而我卻每次都收下了……她真不愧是妖怪,我想良心為何物她應該是完全沒概念吧?而且這個妖怪,居然比我早結婚了,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!
「林少爺,麻煩你紅包包大包點啊!哈哈!」
她當初是這麼跟我說的,配上她的妖怪笑容。
為什麼連妖怪都比我早結婚!太沒天理了!更可恨的是,她當初那個蘿莉妹妹現在國中,據說男朋友已經換了三個。
忽然一股淒涼感從心底竄了上來。
想著想著,外頭下起了雨,而且是雷雨!簡直是為了襯托我的憂鬱而下的。
我家也有個陽台,我緩緩走了出去,在屋簷下看著雨水在遮雨棚的邊緣形成了一道水簾。
忽然間,想起那個妖怪跟我說過的玩笑話──「如果我妹喜歡你,你真的會娶她嗎?」嗯,先不論她妹是個怎樣的人,但是第一,她是個蘿莉;第二,她長的也滿可愛,這兩點就先加很多分!但是呢,這個妖怪家非常有錢,是很有錢的那種有錢,這樣就要往兩種方向來看,一種就是我可以少奮鬥很多年的意思,另一種就是我必須面對她老爸有可能會看不起我的這個問題。
想來想去,蘿莉固然好,但是妖怪家的蘿莉碰不得啊!
而當我意識到我正在思考多麼愚蠢的問題的時候,我發現一件很驚人的事情。
就是我的眼前,居然有個不是我家人的人!
雖然我家不是在很高的樓層,但是……她到底是怎麼進來我家陽台的?我問都還沒問,只見眼前那個人笑著,說:「坐電梯,打開門進來的。」
靠,怎麼又是個妖怪!
可是眼前這人長的好眼熟,只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;我很努力的思索著,從小到大每一個我所記得的同班同學、大學的社團、或是我出國時候服務的空姐、馬路上看過的正妹、某些謎片中的女主角之類的……都不對。
「不好意思,請問妳……那個……這是我家陽台耶?」由於『妳是怎麼進來的』這個問題已經被她搶答,害我現在不知道該問甚麼好。
「……就知道哥哥忘記我了。」眼前的女孩低下頭,眼神落寞的看著地上的水花飛濺。
這下我可真是困擾了,難道是我在哪時候搞的曖昧自己忘記了嗎?不可能啊,我剛剛已經反覆的想過了,沒有這個人啊!而且她居然叫我『哥哥』,真是太感人肺腑了!
為了想起來,我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。
嗯……長的很漂亮。
看起來好像很年輕,不,應該說非常小,根據我的目測大概也只有高中。
黑色的長頭髮綁成我最喜歡的馬尾模樣。
白色無袖背心連身洋裝……
「妳……妳該不會……」耳邊稀哩呼嚕的雨聲似乎在提醒我甚麼,我忘記的某一段小故事。
一個總在下雨天出現的女孩。
「露……露希!」終於,我喊出了這個,我幾乎已經遺忘的名字。
露希這才抬起頭,眼睛似乎亮了起來,蹦蹦跳跳的跑到我眼前,指著我的臉說:「鼻子變長了──!」
而我也像當年一樣,噗嗤的笑了出來。
當年那個小女孩,居然真的遵守了約定,跑來台灣看我……而我,我卻幾乎早就忘了她的存在……
不過話說回來,她是怎麼找到我家的?
「我就是找的到。」
我還沒問又先被搶答了。
雖說她從小就是個讓人猜不透的孩子,但是這下還真是到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地步了。
在我去溫哥華第一年的時候見過,之後好像再也沒看到她出現,更別說聯絡了,這一連串的問題簡直讓我匪夷所思。
「覺得我很奇怪嗎?」露希笑著,我不知道她到底幾歲,只是小女孩忽然間變成了少女讓我有點無法適應,不過她還是一樣非常天真,這點倒是沒變。
「嗯……」正常人都會覺得很奇怪的吧?不過我還在思考一個比較好的答案,但是她似乎並不是真的很在意我的回答。
「是滿神秘的啦!」我勉強想出一個聽起來不像是貶抑的形容詞,然後她聽了答案之後又笑了起來,然後說:「你好笨的。」
被突如其來這一說,我還真傻了眼──明明是妳自己很奇怪的吧?
「你沒發現我有甚麼跟一般人不一樣的地方?」露希應該是想引導我思考,於是我從頭想了一遍……
「妳……妳總是能隨意進出我住的地方、而且四年不見看起來就變成大人了。」
露希聽了我的答案之後搖搖頭,說:「是你一開始就把我想的太小了,你又不知道我幾歲。」
這麼說好像也是有點道理喔?而且四年對於一個正在發育的少女來說,也許是算久的了。但是她沒有解釋關於她總是能自由進出我住處這點的謎團。
看著我苦思的露希似乎在笑我猜不出她的身份,雖然是有點欠扁的舉動,但是她笑起來真的很可愛,就跟我當初想的一樣,長大了一定是個很可怕的小惡魔!
「哥哥,你還討厭雨天嗎?」話鋒一轉,露希又問了我這個問題。
「嗯……是沒有很喜歡啦……」我想她現在應該可以接受我的實話,所以我就這麼說了。
「可是、我只在下雨的時候出現耶!沒下雨,就見不到我了。」露希抓起我的手,左右晃啊晃的。
「難道晴天妳都不出門的嗎?」我還沒理解她話中的意思,只是笑著回答這個看似理所當然的問題。
「當然啊!」露希忽然一把甩開我的手,看起來好像是真的生氣了,只是我不明白為甚麼?
她轉過身去,看著天上的雲層漸漸散去,雨也越來越小,只是偶爾還打了幾聲響雷。
「我要回家了!」
這是露希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不高興的樣子,而我試圖想要讓她冷靜,一時間想到她以前說過,她哥哥生氣就會回家,然後她就會回去的事情,就問了她一句:「妳哥哥來接妳?」
沒想到她卻說:「你沒聽見哥哥很生氣的聲音嗎?」
就這麼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,讓我整個人愣在原地,連她是甚麼時候離開的都沒看見,一回神只看見陽台空蕩蕩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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