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12
克萊恩身上的毒藥似乎並不猛烈,看來他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倒楣,在潔緹和他做完之後過了三個小時,他幾乎已經恢復到原本的身體狀況,甚至連早先那場苦戰的疲勞幾乎都消失了。
他甚至興起想要告訴彼特這件事情的念頭,但轉念一想還是別和那個人有太多牽扯來的好。
也不顧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,克萊恩堅持要離開夜棲街,任憑潔緹假裝沒事的跟他說可以留到早上再走,但他完全不想和潔緹繼續待在同一個屋簷下──
在他聽見那一聲一聲的抽泣之後,他沒辦法假裝沒事;然而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甚麼,他只是真的無法接受別人罷了。
雖然對潔緹感到抱歉,但是克萊恩暗自心想,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這家店了。
走出了夜棲街的範圍,外頭一片死寂,沒有人聲、沒有蟲聲,只有偶爾刮過的寒風帶來一絲絲淒涼的嗚呼,雖然是夏天的夜晚,但現在輻射效應非常強烈,整個地球氣候大亂,幾乎完全變成沙漠型氣候的狀態,白天劇熱,而晚上寒冷。
這個區塊算是影響還沒那麼嚴重的部分,不過日夜溫差依然很大。
克萊恩先稍微檢視了一下四周的狀態,看起來沒有敵人埋伏,之後才快速地穿梭在黑暗之中,打算隨便找一間屋子先躲一躲,反正其實自己並沒有很急著回到住處。
不知走了多久,克萊恩發現前方有個行動緩慢的人影,但他看不清楚是誰,也沒打算查看,因為他根本沒有打算要戰鬥。
他只悄悄地越過那個人的後方,然後再繼續尋找可以歇腳的所在。
克萊恩看見不遠處有一排建築物,從前應該是住宅區,再次查看了地圖,卻發現剛剛那個人影似乎在跟蹤他。
他停下腳步,往一旁的石塊後頭躲避,拿出狙擊槍、戴上夜視眼鏡,瞄準──
Side Hicheal
「搞甚麼,平時晚上不是大家最愛搞偷襲的時候嗎?為什麼今天一個鬼影都沒有!」
我不知道已經跑出門多久,像個喪屍一樣漫無目的在路上亂走;我想找人打一架,甚至有種不想再撐下去的念頭──我以為我找到了活在世上的目標,但對他來說我充其量是個代替品吧?
就跟以前那些人一樣,只是一個保護他的道具,他在乎的從頭到尾就只有那個死老頭──那個曝露了住所還不自知的死老頭!
一想到那個傢伙當初的嘴臉,我就恨不得現在立刻找到他把他給活活打死!
我立刻點開手錶輸入他的名字,卻有個意外的發現──他正在我的附近,甚至正在往我住所的方向前進!
難道瓦尼拉已經跟他取得聯繫了嗎?一旦我沒了利用價值就立刻投奔舊情人的懷抱嗎?
「克萊恩是吧……」
我邁出腳步追了上去。
被發現也無所謂,反正我本來也沒有要偷襲的意思,我會正正當當的用我的拳頭把他給打趴在地上,讓他再也站不起來!
等我走到他的面前時,他似乎已經站在那裏等我很久了;他臉上還掛著夜視眼鏡,大概是剛剛用狙擊槍看見我了吧。
「死老頭,又見面了。」我折了折手指,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,他望著我一臉疑惑,卻似乎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。
「小鬼半夜不睡覺,是作惡夢了嗎?」──他講話還是一樣討人厭!
我對他已無話可說,我要將我這一年來每次打架所獲得的經驗全部用拳頭來告訴他!
憤恨的拳頭就這麼狠狠砸了出去,然而他這一年也不是白活的,依舊是身手矯健地躲開了我的攻擊;我的拳頭沒有停下,不停地擊出我的嫉妒與憤恨,只見他似乎比當初還要輕鬆,甚至輕易地用手掌接住了我的雙手。
「失去冷靜對戰鬥是沒有利的,現在的你打不贏我,比第一次見面還要弱。」我從他的眼裡看到同情,雖然我不明白是為什麼,我只知道這一切都令我更加憤怒;為什麼我甚麼都輸給他?這個人到底哪裡好?
他眼裡映出的我是如此不堪。
夜風吹來,冰冷的溫度讓我知道我的臉上現在肯定掛著狼狽的淚痕。
這就是你同情我的原因嗎?即使你根本不認識我,不過是曾經被我纏上和我打過一架,從狙擊鏡裡看到我的模樣就不開槍射我嗎?
他甩開我,而我就這麼無力地癱在地上。
「我不知道你怎麼了,如果想死的話滾遠一點,我對喪失鬥志的小鬼沒有興趣。」說完,他便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,不是我住處的方向。
他的語氣很輕鬆,其實我並不感覺到輕蔑,只是很不爽、很不爽、很不爽──
而我也知道了,他並不是來找瓦尼拉,不過是剛好路過而已。
我想激怒他。
我想看一直以來都這麼冷靜的他驚慌失措的模樣。
我不想輸給他。
於是我冷笑,「呵、」他原本已踏出腳步,「你還記得瓦尼拉嗎?」在聽到我說出瓦尼拉的名字後,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跑了回來,那模樣有夠好笑。
「你知道他?他在哪裡?他現在安全嗎?是你在保護他嗎?」
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激動,猛力搖晃著我的肩膀,不停地問東問西,而我大笑,我要看見他落魄的樣子──「是啊!是我在保護他……」
只有一瞬間,一瞬間我看到他閃過一絲落寞的神情,然而下一秒卻換他笑了。
「他沒事就好、沒事就好……太好了、太好了……」
為什麼不揍我?
我可是搶走了瓦尼拉的人啊!
「你沒興趣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?」
我企圖阻止他繼續討人厭的笑,然而他卻只淡淡地說:「我當然想知道,但我知道他不想見我,所以我才一直找不到他……現在知道他還活著,如果他過得好,那我……」說完,他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很安心的微笑。
不過就是見過這兩次,其實我大概就明白了瓦尼拉為什麼能夠對他如此執著,但是我不想承認──
「他死了。」
我故意打斷他,說了這個毫無營養的謊話;然而也許是我現在太過狼狽的詭異模樣,他居然相信了我。
他的表情頓時從看到希望變成絕望,我在心裡暗笑──這才是我想看到的。
「你說甚麼……」他過來揪著我的衣領,「你為什麼沒有好好保護他!」接著不由分說就往我臉上揍了一拳,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恨意,因為這一拳狠狠地打掉了我兩顆臼齒。
他和剛剛明顯不一樣,就跟原本的我一樣,毫無章法的胡亂出拳,把我按在地上不停地毆打,我奮力地用膝蓋頂了他的背後,他一個吃痛往一旁倒去,我們就這麼扭打成一團,像是兩個小孩子在打架一樣──不同的是我們的力道都想置對方於死地。
「要不是你當初那麼廢,被發現了住處還沒自覺,他會遇到那種事情嗎!」
一拳落在他的左臉上。
「少廢話!你害死了他!你害死了他啊──!」
一拳落在我的眼睛上。
如果這時候隨便來個掠食者,我想我們兩個就會一起死了吧。
但是我無法停下,他也無法停下,我們用盡生命,用盡全力地──只想把眼前的人給撂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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